9月8日,布朗大学校董、对冲基金经理Joseph Edelman公开辞去了其布朗大学校董的职务。在辞职的理由中,他明确提及了布朗大学即将于10月举行的撤资投票。
“我认为布朗大学此次撤资投票是有悖道德的。我不愿抵上我的名誉,浪费我的时间与一个缺乏基本道德判断力的机构为伍。因此,我在此宣布辞去董事会职务。”
——Joseph Edelman
布朗大学校董:这简直是极端反犹!
上个学年,美国许多顶尖高校深陷巴以冲突的抗议浪潮之中,布朗大学不可避免地也受到了影响。
2023年12月11日,200多名学生聚集在大学礼堂抗议,要求布朗大学从10处武器制造商那儿撤资。他们认为这些武器制造商正在源源不断地为战争提供武器,而布朗大学的注资行为正在为战争的武力升级与延续助力。学生们不仅在校园内扎营抗议,还在5月的毕业典礼上,高喊“布朗不撤资,我们不休息!”的口号打断毕业仪式的举行。
最终,布朗大学成为最早一批与学生抗议者达成和解的高校。布朗大学校长Christina Paxson要求大学投资委员会在2024年9月30日之前提交有关撤资的提案,10月校董会将对该提案进行投票表决。作为交换,学生抗议者同意拆除校园营地。
正当大家以为此事可以就此画上句号的时候,身为布朗大学重要的捐赠者,身价高达25亿美元的校董Joseph Edelman突然宣布辞去校董职务,并在华尔街日报中直言:“这表明了布朗大学对于校园内日渐盛行的反犹太主义以及不断壮大的寻求摧毁以色列国的政治运动的立场。”
▲Joseph Edelman在华尔街日报发布的文章
在这之前,Joseph Edelman曾于2014年向布朗大学捐赠165万美元,其基金会也向布朗大学捐赠了超过500万美元(超过3500万人民币)。此次表态虽不会直接影响原有的撤资投票进程,但对于布朗大学未来的捐款资金来源上,会少了一份中坚力量。
布朗大学校长:重申学术自由的重要性
面对Joseph Edelman的表态,布朗大学也并非没有回应。布朗大学称,学校正是遵循着一套长期建立的投资管理逻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布朗大学发言人Brian Clark在给高等教育网的电子邮件中阐述:“我们虽然珍视前任董事的付出,但他在对待即将到来的撤资投票决定上,显然存在根本性的误解。布朗大学的行动并非是对当前激进主义的直接表态,而是在遵循近半个世纪以来一直执行的既定程序。这套历久弥新的程序,正是建立在布朗大学有义务审查和调查那些挑战其道德底线的指控的原则之上。”
他进一步指出,布朗大学的任何成员都有权提交撤资提案以供学校评估。“布朗大学,作为一所教育机构,始终勇于直面和审视各种难题,这也是我们必须坚守的立场。”他在邮件中写道。
而对于撤资提案,布朗校长Christina Paxson表示,她致力于维护布朗大学校园内的学术自由和言论自由。布朗大学之所以会同意进行撤资方案投票,是因为听到了大家的呼声,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使用过激的行为与煽动性的言论,加剧校园紧张局势。
她在一份声明中写道,“布朗大学一直以通过对话、辩论和相互倾听来解决分歧而自豪。我感谢我们的学生为采取措施防止进一步升级而做出的真诚努力。”
如果撤资意味着什么?
诚然,有别于冷处理与暴力镇压,布朗大学确实是巴以抗议浪潮以来,少数愿意考虑采取相应行动的机构之一。
他们为了让学生有机会详细阐述他们的撤资方案,管理层特意安排了时间,让学生们向大学资源管理咨询委员会进行陈述。该委员会的职责是为大学提供关于负责任投资实践的建议,确保投资和支出均符合布朗大学的道德规范。
面对布朗大学积极沟通的态势,利益相关方也给出了一定的回应。代表共和党控制州的24位司法部长就曾于8月底联名致信布朗大学,警告其撤资行为可能带来的财务后果。信中明确指出,撤资举动或将导致各州“终止与布朗大学及其相关人员的任何现有合作关系,撤回州养老金计划和其他投资工具中持有的大学债务,并中断与布朗大学的所有合作”。一旦布朗大学董事会同意撤资,那么它将成为极为罕见的撤资案例。
对于私立大学来说,生源与资金来源几乎是同等重要的指标,任何一侧出现问题都将发生连锁反应般的动荡。面对此等难题,也不难理解为何藤校校长作为“高危职业”,一步棋下错之后就要引咎辞职了。
为什么大部分学校不愿意撤资?
现如今,八大藤校中布朗大学算是提交了一份相对不错的答卷。在冲突未进一步激化的情况下,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许多大学机构面对“撤资难题”都选择了“反对”。在上周四晚间的一场公开媒体晚宴上,11位大学校长(波莫纳学院、巴克内尔大学等)就针对“撤资难题”与“布朗大学与学生和解”事情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他们认为,一方面,大范围的撤资要求几乎等同于“退出全球经济”。在大学里,能决定捐赠基金投资政策的是董事会,而非校长。今年春天,许多高校的抗议呼声要求大规模撤资,呼吁各大学切断与任何与以色列有业务往来的公司的联系,包括但不限于可口可乐、谷歌、亚马逊这样的大型跨国企业。对于这样的要求,学校层面几乎是不可能答应的。相比之下,布朗大学学生的撤资要求就相对窄了许多,仅仅是针对10家武器供应商。若是学生将撤资的目标基金放在“化石能源”上,那动辄撤资300家的要求是极有可能出现的。
另一方面,学校若同意撤资要求,极有可能会被外界理解为“政治立场”的站队行为。这样将会让原本中立的学校机构,陷入到政治漩涡之中。即使是布朗大学这样的小规模撤资,在外界看来也是极为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