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学的钱都花哪儿了？

今年的美本申请季在热烈进行中，各项数据都显示不管是申请人数还是申请份数都呈上涨趋势，尤其是国际生的早申申请数量更是上涨9%。

然而看似不缺生源的美国大学，却似乎陷入了资金困境？

多所大学声称面临财政危机

12月17日，美国“最富有的”布朗大学表示“正在面临4600万美元的结构性赤字”。学校声称，如果不改变布朗的运营方式，预计结构性赤字将继续大幅加深，包括明年的赤字将增长到9000多万美元，并在随后几年稳步增加。

10月份，哈佛大学新上任的校长Alan M. Garber 表示对“今年的筹款数据感到失望”。由于校友和捐赠者对哈佛大学对巴以冲突的态度不满，导致筹款数字下降了15%（哈佛大学因其对校园反犹太主义的回应而遭到了捐赠者们的公开谴责，几位知名捐赠者公开暂停了对哈佛的捐赠）。

而2023年，捐款占哈佛大学总收入的近一半，可见捐赠收入减少对哈佛的影响巨大，致加伯校长上任后就不断为筹款奔走，私下会见捐赠者，并到世界各地与校友见面。

芝加哥大学古典文学教授Clifford Ando强调了大学财政问题，公开数据显示，芝加哥大学近年来的运营支出持续超过收入，导致巨额的结构性赤字。去年，芝加哥大学以约2.39亿美元的赤字结束，意味着收入不足以覆盖其31.4亿美元的运营支出。

私立大学20年间学费上涨126%

然而，与各大学财政危机相悖的是，美国大学的学费一涨再涨，尤其是私立大学：

2005至2025年美国大学20年平均学费增长情况

根据U.S.News公布的数据，上表显示了20年间的美国大学学费变化情况，如果不考虑通胀，私立大学的学费和杂费平均上涨了约126%。

例如，哈佛大学的学费在过去20年里就上涨了一倍多，20年前，包括学费和食宿在内的年度总费用为38,000美元；20年后，这一数字已飙升至79,450美元。二十年来，年均增长率约为3.5%。这一增长率甚至超过了美国的年平均通货膨胀率。

仅仅2023-24学年这一年，私立大学的平均学费和杂费就上涨了约5.5%。在排名靠前的公立大学中，本州学生的学费和杂费上涨了2.2%，州外学生的学费和杂费上涨了约2.4%。

而2024-25学年，相比上一个申请季，多所大学均上调了学费。目测在明年，所有TOP50的私立大学的一年总成本均超过8万美元。

那么学费上涨是因为美国大学“没钱”了吗？学费上涨真的能够解决大学的财政问题吗？

美国大学的资金来自哪里？

美国大学（尤其是私立大学）的收入来源其实并不依赖于学费，一般来说，美国大学的收入主要来自以下几个方面：

• 私人/基金会捐赠
• 学费
• 投资收益（捐赠带来的额外收益）
• 企业合作与赞助
• 校友捐赠
• 政府拨款（通常是公立大学）

哈佛大学财报-2024财年

再以哈佛为例，根据哈佛大学财报披露的信息，它的主要收入来源为：

• 捐赠（45%）
• 学费（21%）
• 研究资助（16%）
• 其他（21%）

其学费收入仅占总收入来源的21%，捐赠基金才是哈佛大学的财务支柱，支持大学工作的几乎每个方面。即使学费上涨一倍，也达不到捐赠收入的总和。

实际上，越好的大学越不靠学费生存，大学不仅拥有庞大的捐赠来源，而且会利用捐赠基金进行投资获利“钱生钱”，这些才是顶尖私立大学的多数收入来源。

例如耶鲁大学率先将捐赠基金用于私募股权等投资、布朗大学在2022财年将其捐赠基金的43%都用于私募股权、哈佛大学是世界上最大的农田买家之一...

还有大学附属医院、商业中心、社区和配套等等，都是美国大学的收入来源。芝加哥大学依靠附属医院收入涨幅已经超过全年大学学费总收入；即使是公立大学，如加州大学的医疗中心每年产生的收入也超过了学杂费和州政府资助的总和。

再者，如果涨学费能够解决问题，那么多录一些学生（甚至国际学生）也可以起到同样的作用。然而实际上并没有，例如哈佛大学在过去二十年间，本科生入学人数基本保持不变，从2004年的6,600名本科生增加到2024年的7,200名，年均增长率仅为0.3%。甚至，哈佛的整体录取率已降至4%或更低。

佐治亚理工学院奖学金和财政援助执行主任凯蒂·康拉德说，“大学的运营成本在上涨，相比于20年前，我们增加了为学生提供的服务，而这些服务不一定是10年或20年前提供的。随着我们增加为学生提供的服务，大家看到的是学费上涨。”

实际上，学费上涨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受通货膨胀、行政费用增加和大学提供的附加服务等多种因素影响。不过，因为学费上涨仍引发了不少本土学生对入学机会的担忧。

美国大学的资金流向哪里？

既然各个大学都有自己的“生财之道”，甚至捐赠基金规模巨大，为什么还会陷入财政问题呢？与美国大学庞大的收入相对应的是其高昂的开支。

哈佛大学财报-2024财年

哈佛年报说明，其支出主要包括三个类别：

• 教职员工和其他人员工资（52%）
• 教室、实验室和其他空间（17%）
• 用来推进工作的用品和服务（31%）

2024财年，该大学的运营费用增加了5.15亿美元（9%），达到64亿美元。增长主要由更高的薪酬成本、增加的信息技术服务支出以及校园的持续维护推动。

薪酬或人员费用（包括工资、薪金和福利）占大学2024财年总运营成本的一半以上；空间相关支出主要在于大学在信息技术方面进行了重大投资，重点是增强安全性、集成人工智能以及开发先进的跨校园学习平台（如学习体验平台），以扩大访问权限并使更多学生能够从哈佛教育中受益。

芝加哥大学财报-2024财年

再以芝加哥大学为例，其人力成本就达到了惊人的42亿美元（2023年为36亿美元）；相较于学费收入，即使年年有所涨幅，也完全不够支付教职人员的开支。当然，这也反映了美国大学在教育和科研方面的巨大投入。

因为高昂的支出使得“美国多所大学陷入财政危机”的消息不断，实际上顶尖大学拥有稳固的收入来源和运营体系，“财政危机”可能不至于，但“财政问题”的确是有，开支上“入不敷出”让即使是有着深厚底蕴的老牌学府也无法避免财政问题。

据外媒报道，为了缓解未来可能持续的财政压力，芝加哥大学已采取措施，如削减校园清洁频次，以缩减开支；布朗大学开始控制教职员工的数量、减少博士课程的规模；还有些公立大学削减了部分学位课程...

相较于这些“经济账”，还是希望大家更关注大学在教育（尤其是师资）和资源（信息/开发/实验/科研等）上的投入，这些才是大学能够为你带来最佳体验的直接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