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国科研界被一则重磅消息搅得沸反盈天。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于 2 月 7 日官宣，自 2 月 10 日起，将所有科研项目的间接费用率大幅削减至 15% 。这一举措犹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巨浪，对美国高校科研工作产生了巨大冲击。
科研工作向来是烧钱的 “大户”。以哈佛、MIT 等顶尖研究型大学为例，其间接成本费率原本处于高位。在科研资金构成中，直接成本涵盖研究团队成员的薪资福利，像研究助理、程序员、博士后的报酬，还包括实验设备购置、实验材料采买、文具用品开销以及科研人员参加学术会议、开展其他科研活动的差旅费等。
这些费用会直接拨付给科研人员及其所负责的研究项目。对于投身生物医学、健康或公共卫生领域研究的人员而言，NIH 一直是关键的资金供给方。
除了直接成本，NIH 和其他联邦机构还需承担 “间接成本”。这部分成本主要用于大学或研究机构为科研提供的支撑服务，之所以称其为间接成本，是因为很难精准界定其对具体研究项目的直接贡献。
举例来说，学校购置实验器材后，器材的日常维护费用、实验室水电消耗费用、处理行政事务工作人员的薪资等，都属于间接成本范畴。一旦缺少这部分资金支持，科研工作的推进便会荆棘丛生。
通常，科研人员拟定预算后，会通过所在大学或研究机构向 NIH 提交拨款申请。随后，大学或研究机构会依据固定比率，在预算中增添一笔间接成本费用。直接成本越高，学校能申请到的间接成本也就越多。
由于各大学为研究人员提供的资源存在差异，诸如空间成本、电力成本等因校而异，所以每所大学或研究机构一直以来都与 NIH（及其他联邦资助机构）就间接成本比率展开谈判，最终敲定的比率各不相同。
哈佛的间接成本比率曾高达 69%，远超全美学界平均 30% 的水平。这意味着哈佛科研人员每申请到 1 美元拨款，NIH 实际需支付 1.69 美元。如今，特朗普政府将比率上限设定为 15%，若此行政令全面实施，今后大学每获取 1 美元科研资助，NIH 最多仅支出 1.15 美元。
大幅削减间接成本费率，带来的负面影响立竿见影。科研进度首当其冲受到影响，若研究所需的办公空间、实验室设施等基础设施因资金短缺无法保障，许多实验室只能无奈缩减研究规模，减少设备使用时长，科研进展必然受阻。
科研项目的顺利开展，不仅依赖科研人员，还离不开行政层面的有力支持，像实验室的日常运营维护、行政管理等工作，以往这些开销均由间接成本承担。
如今这笔费用遭削减，极有可能迫使科研机构裁员或压缩工作人员规模，进而导致整体工作效率下滑。不难看出，这项行政令的负面效应，绝非仅局限于科研人员，还会向相关行政人员、在读 PhD 学生等更广泛群体蔓延。
特朗普政府的这一决策，招致美国高等教育界的强烈声讨。美国多数顶尖大学以研究型为主，NIH 的拨款对其科研工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基因工程与生物技术新闻》杂志（GEN, Genetic Engineering & Biotechnology News）于 2024 年公布的 Top50 学校清单显示，收到资助的项目数量和金额最多的 Top10 机构（含大学、医学院、研究机构等）为：
1、约翰霍普金斯大学；
2、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
3、密歇根大学；
4、宾夕法尼亚大学；
5、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
6、匹兹堡大学；
7、耶鲁大学；
8、麻省总医院；
9、华盛顿大学；
10、斯坦福大学 。
有 26 个州的研究机构跻身前 50 名，其中加州和纽约州获得的资助最多，马萨诸塞州的四所大学与北卡罗来纳州的三所大学也在受资助前列。耶鲁、斯坦福、宾大、JHU 等顶尖私立大学首当其冲，加州大学系统同样面临重创。
2023 - 2024 学年，加州大学从 NIH 获得的资助金额高达 26 亿美元，费用削减后，每年拨款预计减少数亿美元。为此，加州大学近日发表声明，将支持针对削减 NIH 研究资金的法律行动。
好在，联邦法官 Angel Kelley 于本周一批准了一项针对资金限额的临时保护令，暂时为 NIH 限制拨款计划踩下 “刹车”。在此之前，由 22 名州检察长组成的团体已在马萨诸塞州法院提起诉讼，指出 “若 NIH 的削减行动持续，这些受资助机构在治疗人类疾病方面的前沿研究将陷入停滞”。诉讼原告进一步指控政府的决策 “武断且反复无常”，严重违背国会在拨款法案中的指令及其他联邦法规。
提起诉讼的 22 个州，包括马萨诸塞州、密歇根州、加利福尼亚州等，均由民主党人总检察长代表。一旦新政策生效，这些州将损失数亿美元经费，其中众多学术健康中心和研究型大学所在州，其机构经费总和占 NIH 拨款总额的相当大比重。据最新估算，加州将损失超 8 亿美元，纽约州损失超 6 亿美元，马萨诸塞州损失 5.49 亿美元研究经费。
目前，科研人员与相关机构都在密切关注 NIH 削减经费事件的后续走向，期待这场科研经费危机能得到妥善化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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