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多所美国大学的本科生学费和间接费用都接近六位数大关,但都设法维持在这个数字以下。
例如在2025-26学年学费达到或超过90,000美元(但未达到10万美元)的大学包括耶鲁大学、斯坦福大学、布朗大学、芝加哥大学、杜克大学、南加州大学等等。
而据《福布斯》最新报道,已经有大学的学费正式突破10万美元大关——今年秋季就读韦尔斯利学院的费用将达到100,541美元。
韦尔斯利学院学费破10万美元
其中包括直接费用92,440美元(包括本科学费、住宿、杂费和餐费),以及间接费用(如书籍、个人开支、交通和可选的健康保险)。总费用已超10万美元大关!
并且,这所女子学院似乎已经成为美国第一所年学费跨过10万美元门槛的高等教育机构。
韦尔斯利学院2025-26费用情况
面对高昂学费的问题,韦尔斯利学院发言人斯泰西·施梅德尔表示,虽然学院每年都会计算学生的综合费用(就读费用),但实际上的就读费用并没有那么高——因为学校每年的财政援助预算超过8,400万美元,致力于“满足所有学生100%的经济需求”,让所有人都能接受韦尔斯利学院的教育
此外她还指出,如果家庭总收入低于10万美元且家庭贡献低于2.8万美元的学生将获得“零贷款”的资助方案;并且有超过半数的学生并不支付全额费用,而是通过奖学金或助学金减免了大部分就读费用。
当然,还有超过50%的学生没有选择支付医疗保险,该保险费用就高达4,051美元,是间接费用清单中最昂贵的项目。
也就是说,尽管学费高昂,但许多大学(如韦尔斯利学院)通过巨额的财政援助(每年超8,400万美元)来降低学生的实际支付成本。超过50%的学生无需支付全额学费,低收入家庭甚至可享受“零贷款”政策。然而,这种模式依赖“高学费+高补助”的循环依赖的是:
- 交叉补贴机制:通过全额支付学费的学生(通常是高收入家庭或者国际学生)来间接补贴受援助的学生;
- 财政压力:助学金支出增加,反过来迫使大学进一步提高学费以平衡预算。
大学学费上涨均在4%左右
斯坦福大学学费上涨4%
最近许多大学都在宣布2025-26学年的学费。根据这些公告,学费价格上涨4%或更高显然是常态,尤其是大多数常春藤盟校学费均上涨4%甚至更多。
例如,常春藤盟校中,耶鲁大学在2025-26学年的学费将上涨至90,550美元,涨幅3.9%;在康奈尔大学,本科生学费将上涨4.2%;哈佛大学明年秋季学费将上涨2,770美元,涨幅4.9%;达特茅斯学院费用上涨4.75%;斯坦福大学2025-26学年的学费将上涨4%...
而文理学院的学费价格也出现类似上涨。波莫纳学院的学费将上涨5%,米德尔伯里学院上涨4.5%,韦尔斯利学院上涨3.9%,卡尔顿学院上涨4.6%。美国许多其他著名的文理学院预计也将公布新的学费标准。
不过,报道也指出,尽管公布的“天价”学费引起了众多关注,但大多数本科生支付的费用远低于官方报价。因为学生在获得机构和其他经济援助补助后实际支付的净学费要低得多。
但是,这种经济援助通常向低收入家庭倾斜(如家庭年收入低于10万美元可免学费的Need-Blind政策),而中等收入家庭(年收入15-25万美元)往往难以获得足够的补助,继而成为学费负担最重的群体。他们既不符合助学金标准,又无法轻松承担全额费用,被迫依赖高额学生贷款。
美国教育部相关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底,美国联邦学生借款人人均负债超过3.8万美元,美国学生贷款债务总额已突破1.7万亿美元,成为社会问题。
还有,许多大学对国际学生实行Need-Aware政策(即经济需求影响录取),导致国际学生支付全额学费的比例远高于本土学生。例如,南加州大学的国际生占比近25%,其学费收入高度依赖这一群体。
学费上涨让读大学成为“奢侈品”?
乔治城大学高级学者布莱恩·亚历山大 (Bryan Alexander) 自2018年以来一直在做有关大学费用接近10万美元的调查,他在2023年就预测,韦尔斯利学院将成为首批达到六位数学费的院校之一。
当被问及他对自己的预测成真有何看法时,亚历山大表示:“这种天价学费会让大学变成一种奢侈品从而更受欢迎?还是会因价格过高而吓跑那些想要入学的学生?”
“尤其在政府资金被大幅削减、特朗普政府对大学施压的背景下,这种提价是不是为了让大学能够筹措到更多资金的一种手段?韦尔斯利是一所小型文理学院,但一些大型的综合型大学也在玩这种‘价格游戏’。未来,整个高等教育是否都会因此被贴上‘贵族化’的标签?”
美国每年约4万名高潜力的低收入家庭学生因经济原因放弃就读匹配其能力的一流大学。
这让美国高等教育体系正面临一个深刻的悖论:顶尖大学越来越像“特权俱乐部”,而普通公立大学则在财政紧缩中逐渐失去竞争力。这种分化不仅加剧了社会不平等,还可能从根本上改变高等教育的使命——从“社会流动的引擎”蜕变为“阶级再生产的工具”。
实际上,大学学费的飙升不仅是经济现象,更折射出美国社会对教育功能的认知冲突——它应是普惠的公共服务,还是遵循市场逻辑的“高端商品”?在成本与公平的拉锯中,或许需要重新定义“精英”教育的本质:是培养未来的领导者,还是巩固既得利益者的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