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现在打开美国各大新闻网站的教育版块,占据绝大部分版面的新闻,一定是美国大学校园里关于加沙的抗议和骚乱。从去年10月开始,随着巴以冲突的不断升级,美国大学校园里的抗议声潮也一波高过一波。
随着学期接近尾声,美国大学校园里支持巴勒斯坦的抗议营地数量少了很多,一个原因是警方进行了干预,另一个原因是有的示威者和校方达成了协议。这一系列的示威事件导致许多学生学业中断,也让人们开始思考学生在校园示威的权利应当有多大。
与此同时,美国法院和学校法庭上也会针对涉事师生的惩罚和保护展开激烈的争论。4月18日,警方逮捕哥大示威学生的举动引发了更大规模的抗议,《纽约时报》的数据显示,目前已有67所大学的2900多人被逮捕或拘留。
美国高校被抗议双方两面夹击
在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警方要求学生停止一场支持巴勒斯坦的抗议,否则将以非法侵入为由逮捕抗议者。该校有19名学生拒绝离开,而后被禁止进入校园。他们向联邦法院发起了诉讼,称宪法第一修正案赋予他们的言论自由权遭到了践踏。他们要求法院发布紧急禁止令,强制学校准许他们回到校园完成春季学期的考试。法院没有批准这份禁止令,但他们的诉讼仍在进行中。
五月,哈佛学院管理委员会(Harvard College Administrative Board)对13名参与抗议的大四学生作出了停学处理,随后学校卷入了不同意识形态的权力斗争漩涡。
哈佛大学文理学院在5月20日经投票决定恢复这些学生毕业的资格。两天后,哈佛的最高管理机构Harvard Corporation又将这些学生撤出了毕业名单,表示文理学院并未完成行政处分流程上诉。哈佛校报《Harvard Crimson》认为管理委员会陷入了两难境地,他们要么有可能让学校的处分流程丧失权威,要么会直接无视全校最大院系的意愿。
与此同时,纽约市公民自由联盟(New York Civil Liberties Union)和巴勒斯坦法律组织(Palestine Legal)向联邦法院起诉哥伦比亚大学,理由是校方撤销了两个支持巴勒斯坦的学生组织。巴勒斯坦法律组织也促使美国教育部民权办公室发起了对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的调查,同时向该机构投诉了西北大学、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和埃默里大学。
另一方面,犹太学生在非营利机构布兰迪斯中心(Brandeis Center)的协助下,针对哈佛、宾大和加州大学各分校等高校提起了民事诉讼,理由是这些高校姑息反犹主义,未能有效防止犹太人被骚扰。布兰迪斯中心也向民权办公室投诉了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西方学院、波莫纳学院、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学院、俄亥俄州立大学和美利坚大学。
学生在法律方面有哪些权益?
专家表示,学生进行校园抗议的权利大于职场人士,也就是说,学生在校园里进行抗议的风险要小于员工在公司里进行抗议,但也不是无限制的。
大学有权制定行为准则,对抗议的地点、时间和方式作出限制,前提是提前告知抗议人员相关规则,且执行力度也保持统一。与此同时,这类准则在保护其他学生时也必须符合民权法的相关要求。
个体权力和言论表达基金会(Foundation for Individual Rights and Expression)校园宣传副主席Alex Morey表示,新闻里报道的很多抗议的学生不只是在行使言论自由权,也是在采取公民不服从行动。公民不服从是非暴力的,但超出了被保护言论的范畴。
这些学生本质上是在说:“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不论是被逮捕、停学还是开除,因为我对这件事非常狂热,这样的代价是值得的。”公民不服从之所以掷地有声,一部分原因是参与者清楚自己面临的后果。
堪萨斯州的学生权利律师Drew Duncan表示,仇恨言论可能违反大学的学生言行准则,这样的行为通常由校方根据其政策进行处理,通常会有一系列正当流程。同理,教职工也可能会受到校内惩处。这样的流程第一步往往是告知被指控者他们的问题。之后学校会对调查时间和方式进行规定,调查结束后会公布证据,举行听证会。
但许多大学在处理支持加沙抗议的时候并未遵循这些流程。被逮捕的学生未经听证就直接被停学或禁止进入校园。然后,这些决定又在未走程序的情况下被撤销。
巴纳德学院给了55名4月18日哥大校园抗议参与者停学处分,但最终撤销了大部分人的处分。学校设置了一个8月9日截止的观察期,如果这些学生在观察期内能够遵循巴纳德学院的言行规定,学校会特赦他们。这些学生参加了一场学生言行规范会议,写了一份检查。
哥大校报《Columbia Spectator》评论道:“当前哥大的学生行为规范并未对该特赦进行定义,也未将它视为处分的替代。”
换句话说,迫于反对师生停学呼声高涨的压力,校方开始即兴发挥了。目前全球已有2835名高校教师联合署名向哥大和巴纳德学院致信,要求撤销所有学生的处分和指控。
大规模抗议牵涉到的不仅仅是政治。大学的处分听证会耗时很长,如果涉事学生人数多,学生可能会占优势,正所谓“法不责众”。以学生处分辩护为主要业务的精品律所创始人Joseph Lento表示:“学校处分一名学生比处分几百名学生简单得多。”
近期的学生抗议主要违反了大学对校园抗议的时间、地点和方式的限制。举个例子,哥大明确在学生行为规范中规定,校内所有人员有权进行抗议,但校方保留规定时间、地点和方式的权力,并表示,抗议的权利不能凌驾于其他人反对抗议、教学或学习不被打扰的权利之上。阻止学生和老师上课或者在教室进行抗议等行为都有可能违反规定。
学校管理层必须按照统一标准执行对抗议时间、地点和方式的限制。Morey表示:“如果你说犹太复国主义者可以扎营,但支持巴勒斯坦的人不行,或者民主党可以用扩音器,但共和党不行,这样是不公平的。”
国际学生该如何保护自己的权益?
国际学生可以参加抗议活动吗?
理论上讲是可以的。美国公民和非公民都同样受到宪法第一修正案的保护,所以理论上讲非公民也是可以参加抗议活动的。但是如果国际学生参与了相关活动,那你的签证可能会受到影响。
参加此类活动对学生签证的影响可能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你所在的大学可能会因为你违反了大学的相关规定而对你做出停学处理,例如大学可能对抗议活动有时间和地点的限制,如果你违反了这些规定,那么大学可能会对你进行停学处理。
如果持有F-1签证的学生被其所在的学校停学,那么就有可能失去F-1签证,因为F-1签证规定要求学生保持全日制在校生的身份。当学生签证持有者不再全日制就读时,大学有义务在21天内向国土安全部报告这一情况。这时候学生就需要立即离开美国,否则会被驱逐出境。
此外,如果你在抗议现场被警察逮捕,例如警察在要求抗议人群离开某个地方的时候,如果你离开得不够快,你将面临被逮捕的风险。根据美国移民局的规定,任何参与或煽动恐怖活动的非公民都将被驱逐出境。如果被驱逐出境,那么学生可能会在未来的5年、10年或15年被禁止进入美国。在很多情况下,即使禁令期结束,也很难再获得美国签证。
对于国际学生来说,为了保住你的学生或其他任何类型的签证,最好远离抗议活动地区,并尽量避免与警察发生冲突。如果你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随时联系学校的国际学生办公室以及中国驻该国大使馆或领事馆求助。如需协助,可联系:
外交部24小时全球领事保护与服务应急热线:01186-10-12308;01186-10-65612308